杨某毒品洗钱案

——采用间接证据推定“明知”，打击毒品犯罪资金链条

一、基本案情

2012年9月11日，乐山市某县公安局破获一起特大制贩毒品案，抓获制毒人员7人，扣押麻黄素44.6公斤、冰毒10499.9克。经审查，犯罪嫌疑人主动交待了2010年至2011年期间，在唐某的带领下多次制造毒品（冰毒）的犯罪事实。唐某在2010年至2011年期间多次制造毒品（冰毒61公斤）并进行贩卖，但所获资金去向不明，其情妇杨某账户有大量资金进出。2013年10月28日，某县公安局对杨某涉嫌洗钱罪立案侦查。

经查，唐某在制贩毒获得非法资金后，将现金交给杨某，由杨某存入金融机构，通过转账、购买理财产品、房产及银行卡消费等方式清洗资金。杨某及其母亲、继父所涉账户近400个，累计交易金额数亿元。包括：杨某2010年10月以140万元购买位于某市住房一套；2010年至2012年，杨某购买银行理财产品420万元；2012年，杨某购买大众途锐轿车一辆，价值80万元。

二、处理意见

在该案的审理阶段，对杨某的资金是否来源于唐某、能否认定杨某“明知”唐某的资金来源于毒品犯罪所得两个问题上存在不同看法。本案立案以来，经历一审、抗诉、二审、重审、二次抗诉、二审后改判为洗钱罪，历时五年，审判阶段达两年九个月。2018年9月25日，四川乐山市中级人民法院认定杨某犯洗钱罪，判处有期徒刑五年，并处罚金人民币60万元。本案口供反复，且距案发时间数年，获得有效的间接证据难，终审判决中大量采用间接证据，通过推定方法认定“明知”。

一是在2010年10月以后,杨某没有工作亦无收入来源，其账户上大量资金进出，与其身份明显不符合。二是现有证据能够认定杨某明知唐某的资金来源于毒品犯罪所得。制贩毒犯罪案犯银某某、陈某某证实杨某曾参与了讨论“制造毒品用塑料桶和铁桶哪个容易损坏的问题”。三是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，唐某就拿了上百万的资金给杨某买车、买房、购买理财产品。杨某辩称自认为唐某的钱是做工程来的，即便唐某在做工程，在极短的时间内获得巨额资金，也不符合常理。

因此，本案推定杨某知道唐某的职业及财产状况，杨某协助唐某转移与唐某职业、财产状况明显不符的巨额资金，其行为符合洗钱罪相关司法解释，结合证人银某某、陈某某的证言，认定杨某明知唐某给其的资金来源于毒品犯罪所得。

三、指导意义

该案交易数据复杂，有效证据收集较为困难，对“明知”的适用和认定面临巨大阻力，历时五年，但最终以洗钱罪判决，也提供了重要启示。一是反洗钱调查协助公安部门收集证据，有效提高了效率和准确性。本案中，反洗钱主管部门参与专案组，协助调查金融交易数据，对该案重要的间接证据“熊猫金币”、“140万元买房和80万元买车款项的来龙去脉”等具有较大争议部分提供了证明。二是银警联合研判分析，梳理整个交易脉络，制作大量的图表和网状图，并针对案情需要，对现金存入及去向开展了大量的专业性分析，并最终锁定证据。